孙星冷笑打断,“我这个乡下人,最看重的就是银子。要我出手,这是最低价。”她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个人的脸,“你们觉得,司指挥使的命,值不值这个价?”
几个暗影卫互相看了看,眼中闪过挣扎的神色。最终,他们咬牙应下。
孙星让人将司指挥使抬进屋内,屋里的摆设简单却整洁。她又将所有人赶了出去,只留下右紫和紫菱守在门外。
待人都走后,她仔细打量着昏迷的司指挥使,神色变得凝重起来。阳光从窗户斜斜地照进来,在地上投下一片光斑。
这催眠术的手法,在这个时代绝不该出现。看来,对方和自己一样,都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。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,思绪纷飞。
只是不知道,是魂穿还是身穿?
屋外传来鸟鸣声,将孙星的思绪拉回现实。她摇摇头,不再多想。迅速施展医术,开始解开司指挥使身上的催眠。
随着她的手法变换,司指挥使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。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,眉头紧皱,似乎在经历着什么痛苦的挣扎。
突然,司指挥使猛然睁眼,一掌向孙星劈来。掌风呼啸,带起一阵气流,将桌上的医书吹得哗啦啦作响。
孙星险险避开,身形如柳絮般轻盈。但屋内的器物却被这一掌震得粉碎,碎片四处飞溅。一片瓷片擦过她的脸颊,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。
“司指挥使,我救你一命,你就这样报答我?”孙星怒极反笑,抬手擦去脸上的血迹,“早知如此,我就该让你就这么睡死过去!”
右紫和紫菱闻声冲进来,剑指司指挥使。她们的眼中闪着寒光,随时准备出手保护主人。
赵峰也跟着进来打圆场,“司指挥使刚醒,一时不察……”他的声音中带着讨好,眼神却在房间内快速扫视,似乎在评估形势。
司指挥使冷着脸,从怀中掏出银票拍在桌上。纸张在空气中发出清脆的响声,他转身欲走,脚步声在地板上格外清晰。
“等等!”孙星拦住去路,她的目光落在司指挥使身上,“这次价格开到一万两。”
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,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交错在一起,像是一场无声的较量。
孙星冷眼看着眼前的暗影卫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。屋内光线昏暗,檀香袅袅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。
“孙娘子,五千两银子,这是说好的数目。”暗影卫的语气带着几分不耐,眉宇间隐隐透着威胁。
“五千两?”孙星冷笑一声,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叩击,“我差点死在司指挥使手里,这点银子就想打发我?”
她的目光瞥向一旁的司指挥使,那人一身锦衣玉带,腰间佩剑寒光凛凛。此刻他连看都不看她一眼,只是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,啪的一声拍在她脸上。
孙星愣了一瞬,银票上那个“一万两”的数字刺得她眼睛发亮。她小心翼翼地将银票从脸上取下,指尖微微颤抖着。纸张上还残留着对方身上的檀香味,混合着铜钱的腥气。
“司指挥使慢走,下次可要常来啊!”孙星笑靥如花地朝着司指挥使的背影喊道,声音甜得发腻。
一众暗影卫面面相觑,这变脸速度,当真是快得令人叹为观止。有人暗自摇头,有人轻蔑一笑,更有人眼中透着忌惮。
司指挥使脚步微顿,肩膀绷得笔直,却终究没有回头。他大步流星地走出门去,身后的暗影卫们紧随其后,脚步声渐行渐远。
待人走远,孙星低头看着手中一万五千两的银票,指尖轻轻摩挲着纸张边缘。她的笑容渐渐收敛,眼底带着疲惫。
右紫和紫菱无声地收拾着满地狼藉,碎瓷片叮当作响。她们早已习惯了主子这般性子,却依旧为方才的凶险捏了一把冷汗。
“夫人……”右紫欲言又止,手中的扫帚顿了顿。
孙星摆摆手,“无妨,都过去了。”她站起身,走到窗边。院子里的梨花开得正好,花瓣随风飘落,宛如纷纷扬扬的雪。
不多时,陈管家带着一众下人回来,见到孙星安然无恙,激动得纷纷跪地。有人抹着眼泪,有人喃喃自语,更有人握紧拳头,指甲深深陷入掌心。
“都起来吧。”孙星将他们一一扶起,目光在每个人脸上掠过,“这几日让你们受惊了,既然都平安回来,该好好庆祝才是。”
话音未落,外头传来一声焦急的呼唤:“星儿——”
周三壮大步流星地冲进来,一把将孙星搂进怀里。他的心跳剧烈,呼吸急促,身上还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。“可吓坏了?”
孙星靠在他怀里,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,心中泛起一丝暖意。她面上却故作平静,轻轻推开他,“我没事,你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?”
“嗯。”周三壮点点头,目光细细打量着她。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,仿佛在确认她真的安然无恙。
孙星拉着他往屋里走,等关上门,她立刻问道:“你这时候回来,该不会又闯祸了吧?”眼中带着几分责备,却掩不住关切。
“也没什么大事,就是把暗影卫的大本营烧了,随手给五王爷递上一份惊喜。”周三壮满不在乎地说,嘴角挂着痞痞的笑。
孙星又好气又好笑,这个男人做事从来不计后果,可偏偏为了她什么都敢做。她看着他眼角的伤痕,心中一阵酸涩。
一时心潮澎湃,她猛地跳到周三壮背上。周三壮愣了一下,随即大笑着转起圈来。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,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。
欢声笑语传出老远,陈管家等人听着,都不由露出欣慰的笑容。院子里的梨花随风飘落,落在他们的肩头,发间。
这场风波过后,周宅在外人眼中更添了几分神秘色彩。街坊邻居时常借故路过,想要一探究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