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穿住行,内外外务来往应酬,全是忍冬一手撑着。
分寸拿捏极好,就这一点,宋观舟都赞叹不已,许淩俏与许凌白也没闲暇过来韶华苑,忍冬带着壮姑孟嫂,帮衬着打点上路的行李。
给萧家的礼物、过江州时,往江州知府官邸而去的见面礼,等等……
这些都只能忍冬来做,齐悦娘得空时,也过来帮衬一二。
只是萧引秀的出现,还是让许淩俏受宠若惊,这府邸上下,任谁不知萧引秀与宋观舟闹得,几乎一个饭桌上吃不了饭的那境遇。
“二嫂这般忙碌,当是我去探二嫂才是。”
“与你也莫要说客气话,前几日你们兄妹过去时,我得长姐招呼,过她府上去,今儿得空,过来瞧瞧。”
说罢,问了些可有缺的,又差人送了银钱财帛。
“出门在外,都是一家人,你们出去佟县,如若有事儿,就往萧家去。”
许淩俏兄妹连忙行礼言谢。
萧引秀拉着许淩俏,叹了口气,“我与你家那个妹子不对付,但与你我从无有过嫌恶,你性子较她好上许多,可真是出去了,我又觉得你该学她那泼辣劲几分,免得被人欺负去了。”
齐悦娘在旁,听得萧引秀这话,笑了起来。
“就你一日的刀子嘴豆腐心,放心吧,凌俏性子温和,但也不是人人欺辱的性子。”
萧引秀哼笑,“老四家的实在厉害,弄得我而今看姑娘家,个个都顺眼,只是凌俏长得一副好颜色,性情有文静贤淑,惹人怜爱,从前在一个府上时,几日不见还想念,这会儿去了佟县,能得再见,也得以年数来记,哎!”
众人哭笑不得。
尤其韶华苑一干丫鬟,世子夫人尖酸刻薄,提到自家少夫人时,不掩嫌恶。
但与表姑娘说话,又带着喜爱。
一时之间,小丫鬟们都不知该是以如何面目来应对这位刁钻的主子。
这边送行,那边还在月子里的张芳慧也挣扎要出来。
吓得丫鬟们赶紧拦住,幸好两个院子是挨着的,赶紧过来说了一声,齐悦娘听来,“得了,索性这会儿也是要用饭的时辰,去芳慧房里吧,就当姊妹几个,送送凌俏。”
萧引秀想到宋观舟那面目,就不想去凑这个热闹,面上期期艾艾,“若不然,我就不去了。”
许淩俏马上挽住她,“二嫂舍不得我,我焉能舍得你,您放心就是,观舟不来。”
呃——
“你不要她,来日怕是斥责你。”
萧引秀略有些惊愕,莫说她,就是齐悦娘也愣了一下,“一家子的姊妹,莫要生分,还是喊上。”
许淩俏摇摇头,笑眯眯说道,“今儿依着二嫂来,观舟在韶华苑,我一日去几趟,不在意这么一次两次的。”
正好外头裴秋雨也过来,说来,她与许淩俏也就是泛泛之交,可听得许淩俏兄妹要上任去了,裴秋雨得姨娘点拨,还是拿了点亲自做的绣活,还有两匹绢丝上门。
许淩俏自是拉着她一起。
裴秋雨在府上的待遇,自那般强硬,拒了萧苍的亲事之后,就跌入了尘埃。
也不是府上苛责,齐悦娘管事之后,待她们娘俩更好。
但亲事上头,已无人来提。
恩科开榜之后,也有人请了冰人,欲要攀附公府,但裴渐似有旁的打算,裴秋雨的亲事也就被暂缓下来。
一来二去,看风向的众人,也对这位庶出的二姑娘无甚攀附的心。
如今来送,许淩俏也十分意外。
索性拉上,一桌用饭。
忍冬差遣小丫鬟分别去了厨上还有韶华苑,厨上是多加几个菜,韶华苑则是同少夫人说一声。
还在干活的宋观舟听来,“极好,表姐是心头想着我的,知我去了,与二嫂也不对付。”
打发了小丫鬟,她在书房里,孑然一人,忽地觉得有些空寂。
好似想到什么,往外探头,正好看到阿鲁在闲逛,“进来,我问你几个事儿。”
阿鲁一听,马上放下手中的事儿。
小跑走来,“少夫人,您吩咐就是。”
“临山呢?”
呃——
阿鲁挠头,“这几日里,好似是不曾见到临山大哥,少夫人,您稍待片刻,小的这就去寻。”
宋观舟点点头。
“你悄声去寻,让他得空来韶华苑。”
“是,少夫人。”
阿鲁离去,又是一屋空寂,宋观舟坐在中间,炭火盆子虽然让整个屋子没有那么寒冷,但这一场离别,还是让宋观舟感受到少有的孤寂。
哥哥在哪里,怎地还是没有个平安信送来?
兴许是来到这个世界,遇到的事儿越来越多,牵绊就越来越大,对于原主养兄宋行陆,她本无多少血脉情缘,可自生病之后,她对宋行陆的牵挂,日渐增多。
可惜,还是杳无音讯啊。
宋观舟随意拨动算盘珠子,百无聊赖的翻看从前的记忆,但好似也没有太多有用的信息。
小时候,养兄待她极好。
长大呢?
除了嫁人这事儿,其他都稀松平常。
宋行陆年岁也不小,未曾成家,宋家从祖上就人丁凋零,也无旁支,宋观舟而今欲要走动个亲戚,都没个去处。
母亲这边,也仅剩许凌白兄妹二人。
凄凉!
宋观舟想到这里,有几分无奈,原来时光这么侵袭人的心,无欲无求只有厌烦这个时代时,不曾在意亲近之人。
而今,兴许是知晓回不去了,宋观舟觉得自己变得多愁善感起来。
在不知不觉中,她对裴岸也多了些依赖。
姑娘啊,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?
快些打住!
不管是不是原主,这命运都十分崎岖坎坷,原主腰斩之事,能否逃脱剧情,谁也不知。
宋观舟,别傻!
一番胡思乱想,在蝶衣与阿鲁叩门时,被打断,她抬眼,“进来说话。”
蝶衣在前,阿鲁随后,却不见临山身影。
“少夫人,临山大哥出去几日了,还不曾回来。”
宋观舟微愣,“是有事儿?”
阿鲁点点头,但脸上也生了疑惑,“问了一圈,临溪与临川都不知晓,刘二哥说走了有几日了,从他马厩里取了马,故而他是知晓的。”
也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