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目前为止最终的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,这就像是有一把刀悬在傅云笙头上,始终无法放松。
他甚至觉得自己现在和祝幼安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遗言。
以后二人再见面就难了,哪怕能见面,又能见几回呢?
只怕是见一次少一次。
而且每次见面的时候,霍逸言总是陪在祝幼安身边,傅云笙想和她说几句私密话也不行。
现在没机会,以后就更没有机会了。
祝幼安不知道傅云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,但听他说这样的话,只觉得心烦。
“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那就挂了吧,我真的有事要忙,我当时就跟你说过我来b国是出差的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傅云笙惨淡一笑。
“我也知道这时候给你打电话太冒失了,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好想见你啊……”
“闭嘴吧你!”
在傅云笙话说出口的那一刻,祝幼安赶紧按住听筒,心虚的看了霍逸言一眼。
霍逸言自然是听到了,虽然祝幼安反应很快但他怎会不知道傅云笙的性子呢?
几乎每时每刻傅云笙都想着让祝幼安回到自己身边。
就算他嘴上说做了对不起祝幼安的事,已经不抱希望让祝幼安再回来了。
但霍逸言能看得出来,傅云笙还没死心呢。
“烦死人了!”
祝幼安忍不住骂了一声,直接挂了电话。
她真是有病明!
知道傅云笙没安好心,打电话过来这是胡言乱语。
居然还在这听他废话半天,白白浪费时间,真讨厌!
傅云笙没再打电话过来,祝幼安气呼呼的。
霍逸言反倒小了。
“这么生气做什么,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了,他反正抢不走你。”
“那也不行!”
祝幼安烦躁急了。
“你不觉得傅云笙刚才说的那几句话有点奇怪吗?”
“是有点奇怪。”
霍逸言点点头。
“那几句话听起来像告别似的,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?”
“他能出什么事?”
祝幼安一脸无所谓。
“他在国内混的风生水起,谁能对他做什么?”
“再者,他只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又不是犯法了,警察也不会拿他怎么样的,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。”
祝幼安说的一点毛病都没有。
犯法的是江家,傅云笙可没参与其中,更没和江致强一起参与走私案。
他公司虽然规模不大,但经营的有声有色。
以前祝幼安曾针对过傅云笙,可现在祝幼安早就收手了,除了她还有谁会跟傅云笙过不去呢?
“他可能喝酒了吧……”
祝幼安想了一圈,只能把原因推到酒精上去。
否则怎么解释傅云笙为何会胡言乱语,刚才幸好霍逸言没听清,也没和傅云笙一般计较。
否则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了。
这种感觉特别奇怪,明明做错事的人不是自己,但她就是觉得有点对不起霍逸言。
可能是因为霍逸言来晚了吧。
当初如果她第一个碰到的男人是霍逸言而不是傅云笙,那就没他什么事了。
听着手机里的盲音,傅云笙自嘲一笑,心中异常平静。
事情到这一步他能怪谁呢?谁都怪不了,只能怪自己。
如果当初他没有辜负祝幼安,现在二人不知道有多幸福。
只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,是他的错,自己得认,不认也没办法。
可他真的好想再见祝幼安一面啊,也不知道医生那边是怎么说的,还会不会有再见祝幼安的机会呢?
国内现在是下午四点多,天还没黑呢。
傅云笙完全没胃口,打算开车出去兜兜风。
谁知他一开门,就在门口看到一位不速之客。
一个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傅云笙家门口,她不敲门也不出声,就这么在门口站着。
傅云笙一出来就看见了,吓了一大跳。
定睛一瞧,他这才认出来面前这个蓬头垢面,面容憔悴的女人,居然是江湘的母亲林柔。
“妈?”
傅云笙震惊的脱口而出,“您怎么会在这儿?”
他更想问的是林柔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了。
江家虽然没有多少钱,在上流社会也不算拔尖的,但林柔总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,整天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,像个移动的圣诞树,生怕别人瞧不见似的。
可现在她穿着很朴素的衣服,两眼空洞,眼窝深深的凹陷进去,要不仔细看,傅云笙还真认不出来她。
而这一声妈也完全是下意识反应。
傅云笙和祝幼安做了那么多年夫妻,他确实得叫林柔一声妈。
就算现在二人已经离婚了,可在傅云笙的潜意识里他依然把祝幼安当成自己的妻子,林柔自然就是他的丈母娘了。
听到傅云笙的声音,林柔就像是被人重新注入灵魂似的,眼睛猛地一颤,总算回过神来了。
“傅云笙,是你吗?”
她伸出手一把抓住傅云笙的胳膊,长长的指甲直接陷进肉里去,傅云笙疼的直皱眉头。
他很想把手抽出来,但林柔力气甚大。
傅云笙这几天身体虚弱,也没好好吃东西,根本挣脱不脱。
“妈,你这是做什么,快放开我,有什么话好好说。”
“傅云笙,你可算回来了,你终于回来了!”
林柔受了天大的委屈,彻底绷不住了,失声痛哭。
“你再不来,我们江家可就真的全完了!”
“傅云笙,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们江家了,你可一定要伸出援手,否则我们江家上下都得活活饿死不可。”
傅云笙眼中的疑惑慢慢褪去,闪过一丝厌恶。
怪不得林柔会来找自己,闹了半天居然是求他来帮忙的。
站在林柔的视角来看,她找傅云笙帮忙确实没错。
江家一直和傅家交好,当初傅云笙和祝幼安婚姻存续期间,他可帮了江家不少忙呢。
后来要不是祝幼安装死出国离开,傅云笙伤心欲绝,停了和江家的合作,江家也不至于走投无路到这种程度。
“伯母,你误会了,我现在帮不了你什么。”
傅云笙从善如流的开口,轻轻推开她。
“说实话,我自己也是自身难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