摩托车开了五六分钟,开出了县中心,来到了通往郊区的路上。
胖豹一边咬牙,又一遍窃喜。
这次他损失了三个兄弟,只剩下三个人了。
不过好处是分钱的人少了,他能拿到更多。
去年出事前他手下有七八个人,在刘天宝的安排下都逃脱了。
这一年来他们东躲西藏,过着老鼠一样的日子,直到最近有点松动了才敢露脸。
前些日子,那个给他们钱帮他们躲藏的女人给了他们一条消息。
宋卫海前妻出身富商之家,手里有不少好东西。
胖豹十分心动,和小弟们商量着搞一笔大的。
只要有钱,就能去香江换个干净的身份,过个几年再回大陆,谁还认得出他们?
而且刘爷的那个小情人,也在香江,说不定还能报仇。
正当他们做了计划去绑那个叫苏兰的女人时,他的一个小弟忽然说蒋兰那个女人回虞县了。
胖豹大喜,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。
他可以在这边把仇报了,然后拿着钱带着小弟们换个地方继续吃香喝辣。
正这么想着,他腿上一阵剧痛。
胖豹低头一看,自己的大腿被利器划破一条十几公分的长口子,献血正不停往外冒。
而被他压着爬在前面,和牲口一样的小子,正昂着上身侧头看自己,嘴角含着一抹血红色的东西,是一片刀片!
“你找死!”
胖豹愤怒地单手去掏刀子,结果动作比不上对方,他的手腕又被那小子划开一深可见骨的伤口。
“啊!”
惨叫声夹杂着摩托车翻倒的声音,胖豹被甩出去撞在路边的灯柱上,半死不活。
宋征则在摩托车倒下地那刻,整个人蜷缩成成团,用一侧身体着地,身上的皮衣在地上摩擦滑行好几米后,终于停了下来。
半晌,他挣脱反绑的绳索站起来,摇摇晃晃朝着不远处哀嚎的胖豹走过去。
“你,你想干什么。”
胖豹惊恐道。
宋征不理会,对着他受伤的腿部狠狠踢了下去。
“啊!你妈在我们手里——啊!!!”
胖豹本想威胁,却被踢打的惨叫连连,最后剩下哀嚎。
“别打,你放了我,我让我兄弟放了你妈。”
“不用了,那几只老鼠已经被抓了。”
宋征的话让他眼睛睁得巨大,随后昏死了过去。
和特警一起赶来的原公安刑侦队长,现在的副局长,看到胖豹的惨样忍不住“咝”了下。
不过这个胖豹作恶多端,活该!
“宋同学,你快去处理下伤口。”
梁书弗陪着宋征去医院处理伤口,护士长张欢端着医药盘,一边给宋征处理大片擦伤,一变忍不住担忧。
“这马上就要高考了,怎么还搞得手骨折了,也太不小心了。幸好是左手,不然可怎么办。”
梁书弗的脸色也不好看,当警车载着宋征回来的时候,他的皮衣、厚牛仔裤被磨破,整条手臂和膝盖处一片血淋淋。
“还有身上这些擦伤,最近一定要注意别碰水。”
等她都处理完,忍不住摇头,“你们两个,都不省心。下次可别受伤了,我可不想再给你们处理伤口了。”
等张欢走后,梁书弗看着正妄想活动受伤胳膊都宋征,冷冷道:“你今天没来上学,是早有安排了?”
“陈爷爷告诉我,胖豹这伙人近期又在虞县流蹿,而且还出现在我家和苏女士学校附近,怀疑他们要对苏女士对手。”
宋征将这段时间的一些事和梁书弗说了。
“今天一早,苏女士被陈爷爷的人接走,我和陈爷爷的人埋伏在家里,将那几个人瓮中捉鳖。”
可惜他没有在那些人中找到胖豹,一问,才知道胖豹去找蒋兰寻仇了。
当时他心中就有不好的预感。
“倒是你,怎么就傻傻和蒋兰走了。”
宋征点了下她的脑袋,“你的聪明劲呢?”
“你们两个,就别大傻笑二傻了。”
一道略愤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。
“姨婆,苏女士,孙阿姨?”
“奶奶,妈?苏姨?”
于是,宋征和梁书弗两人被三个长辈拎着又做了一遍检查,还被揪着耳朵轮流训斥了半小时。
在他们保证以后再也不做危险的时候,三人才放过他们。
当天晚上,李木兰做了一大桌子滋补的汤汤水水,“小宋,吃这个。”
李木兰特意给他舀了一碗猪蹄,“以形补形。”
宋征……
梁书弗偷笑,没想到米饭上被夹了一块猪心。
“你也是,长点记性。”
好吧,这最终是一个她和宋征受伤的世界。
第二日,两人去上课,钱老师看到宋征受伤,大惊失色。
在看到宋征的试卷成绩没有影响后,他才松了一口气。
这天,周勤芬没来;接下来一周,她都没有来,直到填写高考志愿那天,她才来了学校。
她整个人就像是枯萎的花一样,干瘦枯黄,走路不稳,眼神呆滞。
胡蝶偷偷地问梁书弗:“小钱老师说她生病了,我还以为是借口,没想到是真的。她的样子看上去病得很严重。”
张青芳的眼中也露出同情,“马上就要高考了,她这样的状态,怕是不太好。”
梁书弗淡淡的移开视线,对于周勤芬,她现在已经没有一点同情了。
小角桥巷一户民宅里,苏佳楠忍着恶心端着家里的痰盂去倒粪水。
再忍忍,她告诉自己。
鹏飞明年就要毕业了,而媛媛今年也要参加高考了。
等两个孩子长大,她的好日子就来了。
她没想到宋卫海倒的那么快,而且从此一蹶不振。
一开始他还想着找关系能不能回政府部门,或者去国营单位,可他一来的是部门里都知道,没人愿意为了他冒险。
二来他年纪又大又没手艺,国营单位也不收他。
过了几个月后,家里的钱越来越少,苏佳楠实在熬不住了,让他随便找个工作也行,却被宋卫海狠狠骂了一顿,不仅掀翻桌子还将她在大雨天赶出家门。
从此,苏佳楠就不再劝他了。
这半年来他就待在家里,整日喝酒,搞得家里臭烘烘的。
偏偏宋老太那个死老太婆也不肯回乡下,现在她除了要照顾女儿,还要伺候这两人。
要不是她心里还抱着一个念头,她早就跑了。
“诶,你们听说了吗?去年那个被枪毙的刘帮,剩下的落网之鱼在昨天被抓了。”
“我也听说了,听说那几个人要去绑谁?被逮了个正着。”
“抓的好!这下我们这些老百姓可以安心睡觉了。”
哐当一声,痰盂摔在地上,溅起满地屎尿,浸透了苏佳楠的鞋子裙角。
“你们说什么?”
她浑然未觉,追问那几个路过说闲话的人。
那几个人见状,捏着鼻子连连后退,“就是刘帮的人啊,全被抓了。”
“哎呀,臭死了。”
“同志,你赶紧回去收拾下。”
苏佳楠呆滞,喃喃自语,“被抓了。”
该不会找她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