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二下学期,梁书弗和其他几个学生代表县一中参加了省城的化学竞赛。
一路过关斩将,他们团队得到了团体二等奖。
第二天还有颁奖典礼和媒体采访,他们要在宁市住一天。
带队老师见大家都辛苦了,特意放他们自己出去走走。
梁书弗去了江伯伯家,给他捎去了苏姨的一些礼物,顺便去他们的仓库里找一些残次品,带回去给苏姨。
几年的功夫,宁市友谊商店里的进口商品越发多了,她自己也挑到了基本国外杂志。
其中就有保尔大师的一些作品,还有岛国一个女性设计师的作品。
梁书弗约法觉得世界时尚的变换多端,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投入其中。
晚上,她又去宁市大学,见了下师兄。
“师兄!”
高昌礼见到她,也十分高兴。
他身旁的男生见状,捅了下他,“诶,这个小姑娘是谁啊?”
“我师妹。”
男生眼睛一亮,主动上前自我介绍,“你好,我是旭辉,高昌礼同班同学。我们都是虞县人,也算是老乡。”
“旭师兄你好。”
梁书弗笑盈盈打招呼。
“还没吃饭吧,尝尝我们学校的食堂?”
高昌礼邀请。
“好啊,早就听说宁大伙食好,今天有口福了。”
三人打了几盆饭菜后坐下,高昌礼问起梁书弗这次竞赛情况,听到母校摘得亚军,也十分高兴。
“这是我们学校最好的成绩了。”
“还是多亏了师兄师姐们打下的坚实基础,我们有今天的成绩,也是踩在前人的肩膀上。”
梁书弗真心感慨。
县一中的化学竞赛队建立不过三年,高师兄他们是第一届,靠他们的摸索,积累经验,又传帮带师弟师妹们,一届又一届。
自从进了县一中竞赛队后,梁书弗心中就有一股使命感。
这届比赛也许是她们高中竞赛的顶点,却是县一中竞赛队里程的一小个旅程碑。每一代竞赛人的努力,才能铸就竞赛队的荣耀。
作为曾经的参与者,建设者,她们与有荣焉。
只有前人种树,后人才能乘凉。
两人又说了一些其他的,高昌礼问起她的高考志愿有没有定了。
“嗯,我想去清大的服装设计系。”
“清大虽然是顶尖大学,可服装设计的话,隔壁省的服装学院应该是目前国内最知名的。”
高昌礼不解。
“因为除了服装设计外,我还想旁听下化学和建筑方面的课程,所以想选一所综合大学。”
梁书弗认真解释道。
高昌礼点点头,“那我就提前祝愿师妹你得偿所愿。”
“对了师兄,其实有件事我想麻烦你。”
梁书弗说出来意。
现在亮晶晶的财务都是她兼着,下半年就是高三了,要考清大很难,她必须把一份时间掰成两份来用,到时候肯定没余力管其他的事。
再加上父亲的养殖场建成后,肯定要有专门负责财务的人员,大队里和镇上会有一些老会计可以做账,但这些老会计都是野路子出身,专业知识不足。
她们想要做大,财务必须清晰,她需要聘请个专业人士做指导。
“我帮你留意下。”
高昌礼道。
“那就先谢谢师兄了。”
一旁拼命扒饭的旭辉看看这个看看那个。
他就知道他就知道,高昌礼那么严肃认真学起来卷死人的人,他认可是师妹怎么会平平无奇?
看起来清秀漂亮的小师妹,竟然也是个女卷王!
他不中了,不中了。
听到他们提起要找财会人员,他忽然想起一个人。
“我认识一个人,不知道合不合适。”
梁书弗望过去,“旭师兄,你说说看。”
旭辉离开将人介绍了下,“我们大队以前有个师傅,年轻时在商行当学徒的,因为做的好娶了商行老板的女儿,后来去学校进修过财会专业知识。因为资本家身份,在动荡的时候被关了牛棚,不过因为他能力强,大队一直让他帮忙偷偷做账。
再后来又是分田到户又是平反,他就回县城了。过年我们队长去拜访他,老师傅现在就到处打零工。”
能在特殊年代,让大队长不顾他身份也要请来帮忙的人,看来是个极有本事的。
“不知道那位师傅今年多大了?家住哪里?”
“具体多大不知道,不过下放的时候大约三十岁,现在不过四十出头吧。他家在县城东大街花鸟市场那里,姓关,你们去打听关师傅,那边的人都知道。”
梁书弗谢了旭辉,看看时间快到老师规定的集合时间,就和他们道别。
第二日,县一中的四位竞赛队成员脖子上挂着金灿灿的奖牌,与老师一起捧着亚军的奖杯,灿烂的笑容定格在照片上。
等他们回到县城睡了一觉,印着他们照片的报纸已经传遍的全省。
吉秋萍将报告剪下来,贴在本子上,笑得眼角的皱纹和开了花一样。
苏兰见状,忍不住打趣,“姨妈,你这本子太薄了,可不够贴。”
那本本子的前一半已经贴满了各种报纸新闻,都是关于亮晶晶的一些报道。
吉秋萍闻言,“你说的对,我得重新准备一本。”
她将本子合上,放到一旁的橱柜上,问起宋卫海的事。
“没有牵扯到你吧。”
“没有。”
苏兰现在对宋卫海充满了厌恶,“之前我还只当他男女关系上乱,至少工作兢兢业业,没想到是他伪装的好。”
吉秋萍叹气,“男女关系混乱说明他道德有瑕,一个道德有瑕的人,手中又有权利,怎么可能坚守本心?幸好你当机立断。”
苏兰点点头,“苏佳楠想要,那就让给她。她以为是宝,我看着却是草。就是不知道她现在后悔不后悔。”
“以后你们就是陌路人,不用管他们。他们过得好是他们的本事,过不好也是他们的命。你和小征好好的就行。”
说起儿子,苏兰就有点愁。
“不知道他有什么打算。爸让他考军校,他不愿意;可偏偏每次一有空又去部队跟着训练。”
“我看小征自己心里有数,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。”
吉秋萍安慰侄女。
“以前我也担心,小征太聪慧了,什么都一学就会,所以对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。不过这几年来,他变了不少。表面看着还是玩世不恭,实则十分清醒。”
“但愿吧。”
苏兰又笑了起来,“我看他是受了小弗的影响,这两个孩子,就是有缘。”
吉秋萍看了自己侄女一眼,“你可别乱点鸳鸯谱。”
“我又不是老古板。”
苏兰撒娇,“姨妈,你现在就护着他们。”
吉秋萍拍拍她脑袋,“他们还小,以后的路还长。慢慢走,慢慢看,不要过早被束缚住。”
“知道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