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夫人听到姜宛宁的问题，愣在了原地，不知所措的看着狱里的姜宛宁。
姜宛宁面无表情的看着她，再次问道，“你知道吗？”
李夫人没有回答姜宛宁的问题，而是像刚才那样，拼了命般的向姜宛宁的磕着头，“求你救救我的孩子，求求你，求求你，求求你救救她。”
这一次姜宛宁只冷冷的看着不断乞求磕头的李夫人，没再说一句话。
一旁的狱头看着李夫人面前地面上越来越鲜红的血色，听着这一声高于一声的磕头，心里很不是滋味，他看了眼姜宛宁，却见对方表情竟是变都没变，心道这个姜小姐倒也挺狠心的。
时间一点点的过去，李夫人本来这几天就为李文华殚精竭虑，这会不要命的一连磕了半盏茶的时间，终是体力不支的半昏半倒在了地上。
她双手吃力的支撑着身体，眼里的泪水跟额头的鲜血混为一体，悲痛欲绝的哀求着姜宛宁，“姜小姐，求求你，只要你能救我华儿一命，我这条命都给你。”
姜宛宁冷声开口，“你的命我要来有什么用。”
面对铁石心肠的姜宛宁，李夫人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用了，她痛苦的看着姜宛宁，“姜小姐，到底，到底要我怎么样，你才肯救我的华儿。”
姜宛宁淡声道，“李夫人，我给过李大人机会，但他放弃了。”
“姜小姐，给我一次机会，给我一次机会行不行？ ”李夫人极尽卑微的乞求着，“姜小姐，现在他已经被刑部带走关了起来，廖大将军查完，他别说是官位了，怕是连命也没有了。”
“你要的，已经得到了，我求求你，救我华儿一命吧。”
“我要的？”姜宛宁嘴角扬起一抹嘲讽，“他李正树做不做官，死不死的，跟我有什么关系。当时向李正树提出那个要求，不过是想给李公子一个机会罢了。”
“是李正树放弃了你的儿子，不是我。”
李夫人几欲要发疯，她吼声道，“华儿不是他唯一的儿子，他根本不可能为华儿放弃他宏图事业，你向我提条件啊，向我提！不管什么条件我都应的。”
姜宛宁看着情绪激动的李夫人，提醒道，“李夫人，你刚才没有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李夫人怔了下，牙齿紧咬着下唇，被咬住的唇处鲜血一滴滴渗了出来。
姜宛宁只静静的看着她，等她回答。
李夫人双唇微颤，终于开了口，“知……知道。”
她痛哭出声，“我知道错了，我真的知道错了，我该拦着的，可……可当时看着华儿躺在床上，大夫说他这辈子怕是都没办法再站起来时，我，我心里恨啊，我……”
“你凭什么恨！”姜宛宁怒声打断李夫人的话，“如果不是你儿子调戏对方的妹妹，他怎么可能会打你儿子。 双方交手时，你儿子领着四个家丁暴打对方，打得对方跪地不起，然后你儿子再次当着对方的面，侮辱、调戏他的妹妹。”
“你儿子一再不做人事，对方凭什么不能失控愤怒、反击。”
“明明是李文华有错在先，可你们……”姜宛宁眸色阴冷，语气不忿，“你们竟直接将对方灭了门！”
面对姜宛宁的指责，李夫人痛哭流涕，“我错了，我真的错了，求求你，救救我儿子。”
姜宛宁嘴角微扬，笑不达眼底，“不，你不是知道错了，你是因为疼了。如果现在李文华没有危在旦夕，李正树没有被刑部关押查办，你没有走投无路，你还是不知道错。”
“你甚至都不会记得被你们灭了门的一家四口，你也从未想过他们曾经是多么美满的家许，你也从不关心。对你来说，只有你们才是人，其他的，不过是些不重要的、随意想碾死就碾死的蚂蚁。”
姜宛宁回身走到床边坐下，看也不看李夫人一眼，只对狱头道，“带她离开吧。”
李夫人听到姜宛宁这么说，双手紧紧抓着牢间门，“姜小姐，求求你，救救我华儿，姜小姐，求求你！”
直到狱头强制性拉走李夫人，她的乞求声越来越远，姜宛宁都没有再转头看一眼。
她抬头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，天上星光点点，师姐曾跟她说过，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。
不知道那一家四口有没有变成星星，不知道……
他们有没有在天上团聚。
姜宛宁拒绝了李夫人的消息不到半个时辰就传到了祁帝的耳中，祁帝听完宫侍的回禀，嘴角微微扬起，然后转头看向吴芮，“吴芮，明天一早传廖渊入宫，朕要问问他李正树查的怎么样了。”
“是，陛下。”吴芮回声，看来姜小姐拒绝李夫人的做法取悦了陛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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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是姜宛宁在里待的第四天了，也是最清静的一天，这一天没有人再来狱中看姜宛宁。
给她送饭的狱头看她的表情也比先前多了些恭敬，姜宛宁想，她大概是真的要出去了。
果然姜宛宁这会刚吃完狱头送的晚膳，狱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。脚步声越来越近，然后姜宛宁见吴芮手里拿着圣旨走了过来，身后跟着几个狱卒。
姜宛宁走到牢间门口，狱卒拿出钥匙打开了牢门上的锁。
吴芮对姜宛宁露出一抹善意的笑容，“姜小姐，这几日可还好？”
姜宛宁意识到吴芮改了称呼，回以淡笑，“多谢吴公公关心，挺好的。”
寒喧完，吴芮这才拿出圣旨，“姜宛宁，接旨。”
姜宛宁跪地接旨，正如穆璟峥所说，她被褫夺了县主的称号，但除此之外，没有其他责罚。
对姜宛宁来说，确实没有损失，县不县主的，她并不在意。
“臣女接旨。”姜宛宁抬手，吴芮将圣旨放到她的手上。
姜宛宁接过圣旨后这才起身，吴芮出声安慰道，“姜小姐，只是褫夺了县主的称号，这已经陛下的天恩了。至于县主之位，您还年轻，以后总还有机会的。”
“谢谢。”姜宛宁真心道谢，她知道吴芮是真心安慰，就算前几天在御书房违抗圣命时，她其实看到了他冒险的提醒。
只是她无视了。
吴芮对姜宛宁说，“姜小姐，外面会有马车送你回侯府，我先回宫去复命了。”
“吴公公慢走。”
吴芮离开后，姜宛宁回头看了眼住了四天的牢房，提步离开。